雷蒂,以及坐在病床边捧着书本,已经被自己用“生命手杖”治愈,重新长出了一条手臂的某位大学生。
“哦,我也听过这个!医院里的生命魔鬼,没人知道它要索取什么,治愈者总有一天,要付出自己难以想象的代价,以灵魂偿还健康……”
“停、停,都什么乱七八糟的。”
“但是?”
看到坎德拉扭头白了自己一眼,里奇憨笑两声,谈起了别的:“好吧好吧,我记得你说过,你今天是来看望那个叫‘梅丽莎’的朋友?”
两个人已经确定了关系,虽然现在属于“恋爱中”,但是以坎德拉的性格,里奇实在没有办法要求更多,更别提在外流露出亲密关系,同居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。
她知道这世上有些奇特的力量存在,而在公寓出事之后,里奇对此也有了模糊的认知,只是他们从没聊过这些,默契地回避着记忆中有所空缺的那一段遗憾。
“不错的自信心,”坎德拉随口说道,“如果罗曼诺太太听到,一定会夸你有进步的……”
无意间提到了那位表面凶狠,实际上非常照顾公寓住户的夫人,两人间的闲聊停滞了几秒,又绕开几个满面焦虑,聚在一起絮叨的男士。
“你记混了,不是看望梅丽莎,是看望卡特。他在那次爆炸中伤到了肩膀,本来在医生的推荐下截肢了,但是……”
坎德拉打住了里奇的话头,不用想都知道,这肯定又是他从什么杂志之类的地方看到的小道消息。
坎德拉下意识压低了声音:“他的手臂一夜间又长了出来,只是因为情况太古怪,再加上他家里人担心他的精神状况,才强迫他继续在医院休养。”
他们是在什么哪里聊到这句话的?廷根还是贝克兰德?是在海上被蔚蓝环绕的时候?
那些记忆大部分都很清晰,但是却使他充满了不信任感,当意识到自己在回顾,并下意识想从那些闲聊中辨别出谎言时,头发灰白的中年人不禁皱起了眉头。
别再想了,周明瑞,那跟你无关,在她用来打趣、敷衍你的众多谎言里,那只是非常、非常微不足道的一条。
他们在说话,在用笑容掩盖忧虑,也在好好活着,并互相鼓励。
克莱恩捏紧手上的硬币,将意识放在那只被转变成秘偶的小飞虫上。
他脸上的阴沉与医院里的其余人没什么差别,每个人都因为战争的消息忧心忡忡,或者是为了亲人、朋友而发愁,他的表情在这里并不显眼。
“战争总会结束的,总会有一天。”坎德拉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阴郁,但是她隐藏得很好,身旁那个粗心的家伙并没有察觉。
里奇叹了口气:“希望她没事。如果不是罗曼诺太太愿意替我做担保,或许被‘机械之心’带走的人就是我了……”
里奇其实完全明白她的意思——那些朋友们不一定能回来了,但是他选择用更轻松的态度面对,化解了那话题后的沉重。
“嘿,至少我们一起租房,还是可以省下不少钱的,我这学期甚至在辩论竞赛里拿到了奖金,足够支付我们明年的房租了。”
远远比不上最巨大的谎言——她从来没说出口的那个。
这就是你想告诉我,我现在所欠缺的东西吗,艾丝特?
想起卓娅在灰雾之上,口口声声所说的“平凡”,克莱恩的手指微微一动。
那只飞虫四肢彻底变得僵硬,它从攀附的吊灯上坠下,滚入冰冷地板的角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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